[圖文]老棒子
作者：老虎
轉眼間，自己已經步入老棒子的行列，想當年那些個青春無限意氣風發，仿佛就在昨天，貌似現在我依舊青春依舊江山無限，但總歸在八零后、九零后乃至零零后眼里，已經是強弩之末，即使還可以用那些個所謂老道支撐局面，但也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了，脫軌了、過時了也落后了。想想也是，一代一代總歸需要新老交替，情愿也好拒絕也罷，誰都無法阻擋。那就淡然點、淡定點，面對事實，做好一個老棒子該做的事、能做的事。
上個世界七十年代，剛剛能填飽肚子的年代。窄窄的崾峴飄帶一般，連著這座山與那座山，圍繞著高高的大柳樹根部，因雨水積存自然形成的一個小小澇壩，黃黃的半池泥湯湯。頂著日頭躲著大人們，偷偷的童年如同這黃泥湯一般越攪越黏稠、越攪越渾濁。風吹著麥浪，一節節的往上竄，溝里、窯頂上、澗畔上，野花肆意綻放，瓜果梨桃掛滿枝頭，摘一把野草莓塞進嘴里，酸酸甜甜的味道、紅黑相間的汁液一絲絲一道道侵占著味蕾，也侵占著那些五彩的世界，順著山路彎彎曲曲沒有盡頭。
離開大山走進小城，那些個青澀的年紀，牽牽絆絆的歲月，被沉甸甸的書本點綴成兩點一線。偶爾畫個鴨蛋一般的弧度也歪歪扭扭鋸齒一般。汗水、淚水交織的拼搏、努力，怎比得籃球場上戰士一般豪情萬丈，也曾白馬銀搶殺伐驍勇�？绯鲞@道門又擠進那道門，時不時瘦弱的身軀被抵在門縫之外。門內是鐵飯碗，而門外則是母親長長地嘆息，箭一般穿過胸膛。如果邁出一步通過一道門抵達另一個陌生的地域，即便抱著泥飯碗也是好的，可惜。 養家的日子是艱辛的，也是幸福的，年輕總有年輕的好處，敢干、敢闖還總不覺得累。被師傅一遍遍喊著小鬼、小屁孩的日子里，喊著師傅、老棒子的歲月里，掙回一張張鈔票遞給父母親，后來分成兩份，一份給父母一份交給愛人保管，再后來還得分一點給我的小棉襖�？嗔�、累了都會在這一瞬間蕩然無存，成就感十足。惦記著成就就得惦記著學習提升、陪伴著父母妻兒，也惦記著遠方的兄弟姐妹。相互幫襯、惦記的歲月高速列車一般，剛看到個影子就呼哧一聲消失在視線之內。搞不明白是腦垂體分泌出了問題，還是忙碌著生活、忙碌著忙碌而忘記了一些本不該忘記的美好。
變老的時間很快，比閃電還快，但絕無閃電雷鳴那般激烈。就一個眨眼的功夫，小棉襖會頂嘴了、開始叛逆了。感覺氣還沒生完沒生夠的時候，孩子離家開始闖蕩了，而自己則成了當年嘴里戲謔老同事的老棒子。小年輕干的那些事我們總覺得格格不入，而我曾經也樂此不疲的那些個游戲、活動，漸漸的淡出了我的世界，也就漸漸的淡出了這個生活圈子。并非我們故作老成，確是精力不濟、心境乃至嗜好轉移所致。有時候冒充年輕得瑟一把，也被弄得死去活來的，當年的氣量還在、酒膽也在，只可惜酒量已經差了太遠。嚇得自己一遍又一遍回想那晚失憶的環節做了什么又說了什么。鼓足勇氣再來一次的時候，總有些小年輕玩笑般說道：“老不嚓嚓的，瞎折騰啥�！卑盐疫@個暴脾氣，我先來一個白鶴亮翅再接一個野馬分鬃，得！又被弄死一回，死了許久。
變老是必然的，誰都沒法偷懶，也不能捷足先登，都得順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，無論飛揚跋扈還是茍延殘喘，沒有靈丹妙藥得道成仙長生不老。有人說人生就是旅行，出發開始就不在回頭，起點終點均已定好，出發那天即便再隆重也由不得半分牽強。其實細細想來，由自己的時間少之又少，懵懂時懵懂，貪玩時貪玩、懂事時懂事，市儈時市儈，年老時年老。那我們能做什么？貌似也不多，在懂事和市儈的時間，多懂點事，少一點市儈，慢慢變老的時間讓自己的經歷再精彩一點，如此就好。

到了這個年紀，該老的年紀，那就早早給自己準備好搖椅，還有滿滿當當的回憶，剛剛還在西藏看著日照金山頂禮膜拜，下一刻就是巴音郭楞草原一只翱翔的雄鷹飛過賽里木湖，不急不躁。有哈薩克的手把羊肉，也有維族大爺弄得手抓飯。胡蘿卜那個紅，皮牙子那個白，味道好的很，歹的很嘛。干它一鍋豬肉燉粉條外加一大盤湖北小龍蝦，主食就用我最喜歡的蘭州牛肉面，配上青島干啤，我了個乖乖，吃不了了吃不了了，羊肉泡饃還是留著晚上吧，撩咋咧。
 無限制的畫面、自由自在得思緒，閉著眼，就有千里之外的風景，用腳丈量過用心演繹過的故事，歹歹的新疆丫頭子、熱情的藏族卓瑪、掛著腰刀的康巴漢子、又麻又辣的四川妹子，還有我那些個靠譜不靠譜的戶外哥們，長腿、圓肚、大胡子。
日落西山、潮漲潮落皆為常理，誰都年輕過，誰也都會老去，當然誰都風光過，也都窮困潦倒過。風光無限自然美好，殘陽如血同樣震撼人心。一把搖椅，看似未動，但搖曳著的，均是陳年舊事，均是曾經未知到如今的熟知，曾經的艱難如今的美好。那把歲月鑄就的殺豬刀，用經歷打磨的刀鋒，刻畫好皺紋，我臉上有，多年以后你也會有，你在感嘆歲月無痕，而我則希望多刻幾刀。
你問的還得那邊、山的后面那些個風景、人和物，老棒子這里均有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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